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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德明眉头紧锁：“妇人之见！你懂什么……”
“我不懂？”顾夫人突然冷笑，“你是忘了江陵王案时，自己是怎么被关进大理寺的？这条老命差点——“
“母亲！”顾轻音急声打断。
屋内骤然寂静，顾德明的脸色瞬间灰败，江陵王案的阴影如潮水般漫上心头。那些被刑讯的日夜、牢中蔓延的血腥气，此刻仿佛又萦绕鼻尖。
正在这时，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，伴着孩童清脆的笑闹。
“姑姑！”
质儿一见顾轻音，便挣脱父亲的手，欢快地扑了上来。
顾轻音忙俯身接住他，抱起这软乎乎的小身子，脸上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，“质儿又长高了。”
扎着总角的小童仰起脸，额间一点朱砂红格外醒目，衬得那张小脸愈发玉雪可爱。顾轻音指尖轻触那抹红点，心中却浮现出另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容，倏地一阵恍惚——
那日上官容钦第一回来府中做客，端坐席间，谈笑风生，眉间绯色生动如画。她一时兴起，取了胭脂点在质儿额上。小童天真烂漫，扯着上官容钦的衣袖，仰着脸认真地说：“你和祖父一样是翰林院大学士吗？你这里点了红，质儿也点了，是姑母方才点的！她说我是小孩子才给点……”
满座皆笑，上官容钦也不恼，只温声逗他：“那质儿长大也要做大学士吗？”
“要！”质儿拍手，“我要做小孩大学士！”
如今这孩子竟养成了习惯，每日都要点这红点。顾轻音看着，心中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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